從“參把頭”到“護參使者”

春末時節(jié)，陸續(xù)有來自各地的人參業(yè)從業(yè)者趕赴吉林省通化縣快大茂鎮(zhèn)灣灣川村，祭拜葬于此地的采參祖師爺孫良。只是，這些從業(yè)者不再像他們的祖師爺那樣采參了。

說起孫良，傳說，山東萊陽有個姓孫的人和一個扛活的伙伴張祿，因生活貧困闖關東，到長白山挖人參。有一天，兩人為了多挖些人參，分路進山而走散。孫為尋找伙伴，饑餓而死。此后，他不畏艱險，寧死要找到失蹤伙伴的無私品格被后人廣為傳頌。

相傳農(nóng)歷三月十六是山神老把頭孫良的生日。撫松縣“長白山老把頭節(jié)”祭拜活動自2006年起每年一度，至今已連續(xù)舉辦十一屆，成為當?shù)貥O為珍貴的人參文化財富和民俗文化符號。

時代變了，人們的生產(chǎn)生活習俗也在變，以前林業(yè)職工砍樹伐木，如今他們都在種樹；早年祭“參把頭”孫良，源于人們渴望尋得野山參養(yǎng)家糊口，如今這一行當?shù)娜瞬辉俨蓞⒍亲o參。

作為家族第四代采參人，14歲便上山尋參的倪生春說，家族幾代人過去一直憑借老輩人傳下來的“尋參”技藝上山采參糊口。“參把頭”是帶領大家進山尋參、挖參的富有經(jīng)驗的領頭人。

做了近50年“參把頭”的倪生春說，如今長白山野山參愈加稀少，不能挖了，而是著手搶救保護。

吉林省是世界最大的人參產(chǎn)地，人參生產(chǎn)集中于長白山區(qū)。這里的人參出口日本、美國、新加坡等幾十個國家和地區(qū)。在文學作品中有著“起死回生”神效的野生山參，曾給長白山增添許多神秘色彩。

遺憾的是，過度采挖、放牧、野獸踩踏等因素導致野生山參在這一地區(qū)已難得一見。

這種變化讓倪生春這樣的尋參人開始尋求轉變。近兩年，經(jīng)驗豐富的倪生春依然會上山尋參，但祖?zhèn)鞯膶⒔^技不再用于采參?？吹揭吧絽⒕桶阉D移到安全的地方，看到小參也會掩蓋好，怕被破壞?！耙吧絽⒌姆N必須要留在那片山上，將來還得給后代看一看，什么是野山參?！蹦呱赫f。

如今，倪生春在培養(yǎng)兒子倪寶武成為家族第五代“參把頭”，教授他尋參的技巧?！袄献孀诘囊?guī)矩不能變，要傳承也要保護。”倪生春說，倪寶武剛入行時不識野山參，曾一把將參葉掐掉，當即遭到父親好一頓嚴厲訓斥。

很多年來，長白山下“參把頭”的經(jīng)驗傳承曾嚴格限定于家族之內?！盀樯兑Ａ簦俏覀兌疾辉诹?，沒人知道了怎么辦？”倪生春對此很堪憂，如今，他也有意將自己的經(jīng)驗外傳。

有著10年尋參經(jīng)驗的吉林省通化市人參文化研究會副會長孫衛(wèi)東是個年輕的“參把頭”?，F(xiàn)在上山主要以人參文化研究為主，整理挖掘傳統(tǒng)的放山習俗、老把頭文化。

目前，很多“參把頭”已經(jīng)開始從事林下參種植，同時經(jīng)營一些樹雕、硯石生意。孫衛(wèi)東認為，“參把頭”的轉變，讓人們看到了野山參重現(xiàn)長白山的希望。